“苦难,腐败,欺凌!”
“我等小民饱经苦难,官吏腐败横行,肆意欺凌我等,我等不过是贩夫走卒,农人兵丁,家无立锥,不为大汉天子所知,对于高高在上的大汉天子,不过蝼蚁!”
“官兵称我等为蚁贼!!!”
“天下大旱,颗粒无收,而赋税益重,只因宦戚权贵欲骄奢享福!”
“我等家无立锥,手无寸铁,唯有人多势众。今我等裹黄巾聚众而起,定当革天
<!--go--> 邺城府衙之中,土黄色的旌旗飘扬在院墙之上,满带着经文的经幡在风中缓缓飘扬。
庭院之中,身穿着罩甲,持刀按枪的一众腾骧卫恪守在各自的岗位之上,任何想要图谋不轨之人都绝对没有办法逃过他们的眼睛,躲开他们的注意。
甄俨跪坐在房舍庭院外的走廊之上,恭敬的等候着堂内的传召,但是他已经坐在这里近一个时辰,许安却没有丝毫想要召见他的意思。
虽是晚秋时节,天气已经转凉,庭院之中的明军卫士的罩甲之下都已经穿上了球衣。
甄俨只穿了一件较为单薄的外衣,按理来说应该会感觉到颇为寒冷,但是现在甄俨的额头之上已经是渗出了细汗。
甄俨抬起手松了松领口,他感觉有些难以呼吸。
每当庭院之中的明军卫兵眼神从他身上扫过之时,他的心中都会不由自主的为之一紧,他能够感受到那毫不遮掩的杀意。
甄俨尽量不与其对视,避开视线,这才强行稳住了自己的心神。
天知道这些军卒到底杀了多少人,才养出这么恐怖的杀气。
之前他从府衙之外一路走进来的时候,迈步几乎都是飘在空中的。
甄俨咧了咧嘴,他感觉自己的脚甚至有些不属于自己,他的膝下没有坐席,直接就是坐在木制的地板之上。
甄俨闭上了眼睛,尽可能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,甄氏一门最后起复的希望现在就在压在他的身上,他别无选择。
不知又过了多久,就在甄俨感到意识都有些模糊之时。
“诺!”
在不远处的堂内陡然传来一道整齐的应诺声,让甄俨的神智再度恢复了些许。
甄俨睁开了眼睛,抬头看向前方。
前方房舍木门此时已经拉开,一众或身穿着战袍,或身穿鹰狼服的明军的将校从房舍之中鱼贯而出。
那些明军将校的目光在甄俨的身上一扫而过,并没有多做停留,他们似乎都领了命令,皆是行色匆匆的向外走去。
甄俨再次直起了腰,咬牙坚持着,他尽可能的抬起头,目视着前方,尽可能的维持着自己的仪态。
这一次,他并没有等待太久。
脚步声,一道黑影将他的视野全部挡住,遮住了他眼前的事务。
甄俨有些艰难的抬起头,眼前是一名头带着铁冠的青年,剑眉星目,气宇轩昂,一身朴素的戎装却也无法遮住其锋芒。
“你就是甄俨?”
那青年俯视着甄俨,居高临下道。
甄俨神色微变,他之前禀报已经是报上了名字,但是现如今这青年却是直呼其名。
“在下正是甄俨,此番前来,是想要就申请官商一事,恳请道君批复。”
甄俨没有反驳,他的神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,形势比人强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
他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,早已经下定了决心,不过是直呼其名罢了,根本不算什么。
“喔?”
那青年挑了挑眉,俯视着甄俨,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。
“你们甄氏居然想要官商通行证?真是可笑,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道君曾言:‘人无信不立,事无信不成,商无信不兴。’”
“甄氏失信在先,言称缴纳了八成的钱粮,却是最终只缴纳了不到三成,如此毫无信义,也配做我大明官商?”
甄俨神色难堪,对方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一分一毫的情面,但是他却是不能拂袖而去,只有委曲求全一条道路可走。
“此事确实是我甄氏之过,家风不严,宗族内部问题繁多,因而生出祸端,但现如今我甄氏已经革除弊病,洗心去疾。”
甄俨没有在意什么尊严,他郑重其事的伏首而下,顿首道。
“道君亦曾言:‘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’。”
“如今我甄氏上下皆已经明白所犯之错,并下定决心将其彻底改正,归附太平道。”
郝昭蹲坐了下来,和甄俨的眼神平齐,脸上露出了笑意,笑道。
“哈哈哈,当初在并州之时,听闻甄氏甄伯康,善于辩论,今日一见,确实并非虚名。”
郝昭拱手行了一礼,对着房门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“道君传召,还请入内。”
甄俨眼神微动,拱手回了一礼,随后便想要站起身来,但是却不想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势,他的腿部却是有些发麻,又因为起身有些急了,一下站起身来,眼前不由一黑,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